否则他会以非法集资、参与黑社会性质组织的罪名被立刻转移到监狱审查。
叔叔很怕死呢,在儿子和自己中,他选择了自己。
临走前,婶婶追出来哭着骂我:
“你个丧门星,活该你爸没了,你妈不要你。你这样的人就该孤苦伶仃一辈子!”
我顿了顿,脚步却没停。
无所谓,谁生来离去不是孤单一人,
可是在那一刻,我无比想见到盛怀泽,不管他是不是我的男朋友,只要他是专程为我而来就好。
我还太年轻,还是想找个人可以短暂地依靠一下,
哪怕一下下就好。
那天,隔着玻璃,我看到了二楼餐厅的盛怀泽。
他被人群簇拥着,众星拱月般的,身边站着一脸慈爱的妈妈和眼神温柔的爸爸,
身前有知心的好友、同学,笑意融融的师长。
或许,还会有默默恋慕他的女生。
我的存在对他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?
或许什么也不意味。
他站在楼上,温暖光明,一生欢喜无忧。
我站在楼下,阴冷黑暗,前方是未知的恐惧苦难。
我不再折磨自己,转头离开。
手机响个不停,我知道是盛怀泽打来的。
可我改变想法了,我决定放过他,自己的路自己走。
我接通了他的电话,他的语气是少有的着急,
“你在哪儿?我去接你。”
“不用了,我们……分手吧。”
“沈秋如!”
他的焦躁超出了我的预料,翩翩君子,竟还有如此失态的时候。
“不许胡闹,我知道这段时间是我太忙了,所以冷落了你,让你不舒服。”
“你想骂我出气可以,你过来把我的生日宴砸了也可以,只要你能消气,怎么都好。”
“就是……别分手,好不好?”
奶奶的电话在另一部手机响起,叔叔的动作很快,
临死前,还要挣扎着告我一状,抢走我手里的权力。
盛怀泽的声音募地在身后响起,
“沈秋如,你回头。”
盛怀泽只穿着一件薄衫,神情狼狈,仓皇失措地站在萧瑟的夜风里。
他伸出手,慢慢地向我打开了怀抱,脸上笑着,可眼眶却红了。
我知道,他在给我们机会。
手机铃声不断传来响动,
是奶奶的催促,是张着大口越来越近的现实。
对面,是盛怀泽,是暂时温暖的港湾。
可既然选择了黑暗,一点光明更为残忍。
我搭上了早就叫好的车,落荒而逃。
车窗外,是盛怀泽渐渐沉寂的眼睛和缓缓落下的双臂。
9.
那天,我没有回奶奶家。
事情已成定局,她再发脾气、再想把我嫁给谁联姻也都是徒劳。
叔叔没有熬过那个夜晚,顺应了家族的诅咒。
眼下,嫡支就只有我和堂弟了。
我们也将面临着报应在父辈身上的诅咒,短寿。
父亲这一代的平均寿命,是四十多。
到了我们,或许会更早。
小时候,听家里大人说过这个诅咒的来源。
我们曾祖当时与一位从十万深山里走出来的异族姑娘相恋。
他们二人曾立下山盟海誓,说要厮守终生,永不背叛。
后来战乱波及,烟火四起,曾祖积极参军,与姑娘异地分居。
曾祖在战争中受伤,被同族兄弟送回老家,姑娘不知情,苦苦地守在家中等了许久,
不见曾祖来信。
姑娘不甘心坐以待毙,背上行囊跋山涉水,吃尽万般苦楚才来到了我们老家。
可是,当年的家中极是封建落后,他们不经曾祖同意,擅自替曾祖娶了一位夫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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