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，意料之中，起迟了。

等到金銮殿，父王宣召行至一半。

百官投来注目礼，我摆了摆手示意当我不存在，施施然走上前去。

「……故立长女燕珺为燕国王女，正位东宫，以兹继承大统，定四海之心。」

燕珺上前几步，正欲接过诏书金印，却一步没站稳。

众目睽睽之下昏倒在地。

燕王第一反应看向我，疑心是我做了什么。

他挥开近侍走下台阶，急怒攻心之下竟然也晕了过去。

一下朝中如同滚如一锅沸水，嘈杂了起来。

拥护燕珺的右相一步站出来，指着我大骂：「定又是这不祥的灾星。」

我理了理鬓发，没理会他。

在百官议论之前拾起金印把玩。

「王上抱恙，王女身体不适，诸位大人若有要事，本宫可以代劳。」

右相不死心，「你——」

我截过他的话，「如今朝中能掌事者唯本宫一人，还是说，右相你已经迫不及待坐上王位了？」

名正言顺，百官纵然心有不满，一时之间也提不出更好的办法。

于立于法，事急从权，我都当得起。

更何况只是权宜之计，他们没理由大肆叫嚣着反对。

只是右相仍不死心，涨红着脸，「王上王女昏迷，谁知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手脚？！」

我笑了起来：「右相是想当朝找太医来看看皇姐究竟是怎么了？」

他觑着我正要说话，仿佛意识到什么一般，陡然噤了声。

可我却不给他这个闭嘴的机会。

少了右相，这出戏还真唱不下去。

「那就找太医看看父王和皇姐，也好叫诸位宽心。」

院正章太医一早就候在殿外，和负责父王身体的李太医一道迈了进来。

两人各司其职，李太医动作迅速，跪在殿前：「王上平日便应少受刺激，今日是气血攻心引发的昏厥，微臣开上几服药给王上服下，再静养些时日便好了，只是——实在不宜费心劳累了。」

我点点头示意他下去。

章太医却迟迟不敢抬头。

「王女究竟是怎么了，章大人但说无妨。」

「这——这——」

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，结结巴巴。

「章大人都断不出来，莫非是医术退步想告老还乡了？再召其他人来看看。」

半晌，殿中跪下了五六个资质顶好的太医，却都面如土色，瑟瑟不敢开口。

眼看着下面官员开始交头接耳，我有些不耐，「不想说么，那便打到说为止。」

我的狠毒众人都有所耳闻，很快有一人开口。

「回二公主，王女……王女有喜了。」

10

这个消息如一石激起千层浪。

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惊呼。

很快百官开始窃窃私语，面上都一派微妙。

「竟敢污蔑本宫！」

一道响亮的耳光响彻大殿。

燕珺听到动静醒了过来，踉跄着上前，狠狠给了答话的太医一巴掌。

这是她第一次在人前如此气急败坏。

我笑着上前解围。

「皇姐说的是，这夏日酷暑，没准是中了暑气这才昏倒。皇姐近日操劳，也需到好生补补，来人——」

阶下的侍从端着托盘恭敬上前。

盖子打卡，一阵浓郁的香味散发开来。

我端起碗，「这是太医院刚熬好的参汤。」

燕珺皱起眉，厌恶地想要推开，碗却被我用一个巧妙的角度端到了她面前。

她猝不及防捂住嘴，「呕」了一声。

阶下百官哗然。

「皇妹听闻，有孕会伴随害喜的症状，闻不得味道重的食物，莫非……？」

我凑近燕珺，伸手摸向她的腹部，她却警惕地一把推开我，捂住肚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