姐姐爱梅花,想来先皇后跟我一样,都喜荷花吧。
我的肚子变大,走动也不利索。
皇帝每日来看两次,看完就回去睡觉,后宫的牌子从来不翻。
皇后劝诫了两回,全被驳斥回去,便不再劝。
反倒是秦婕妤,一日捧着刚做好的莲子甜汤进上,出来就封了妃。
皇后听见这消息时正在下棋,白子落下把我之前苦心经营的局全破。
婢子进来传消息,她只是笑笑,然后派人送了一对玉如意恭贺。
「秦婕妤的父亲在前朝拿住了大将军的把柄,帮了陛下,她提位分是应该的。」
「可是娘娘,大将军是您的叔父,是安国公的亲弟弟。」
我尝试用黑子再造一条路,慢悠悠下到棋盘上。
「陛下眼里,哪有亲疏远近,只有社稷民生,这点是叔父不明白。」
白子再落,我满盘皆输。
「夏日炎热,奴婢这汤是放在井水里过了凉的,比加冰要好些。」
旁边的宫女赶紧盛上甜汤,打住了刚开始的话头。
「尝尝吧,茯苓的手艺定比秦妃强。」
我喝着甜汤,看向茯苓。
这姑娘打我第一次进宫时就在皇后身边,宫里侍婢满二十三岁就放出去。
算来茯苓都二十四了,怎么还呆在这儿?
「茯苓是我陪嫁侍婢,早就定好了跟我一辈子的,你可莫要说我刻薄不放人,她可是心甘情愿的。」
皇后看出了我的疑问,毫不避讳答言。
我点点头,继续喝着汤,把事放下了。
日子走到六月末,孩子已有五月。
皇帝隔三差五的探视成了后宫人想都不敢想的殊荣。
不看嫔妃,单看每每经过我宫的宫女一脸艳羡,就晓得她们把这事当做恩典。
可我不喜欢,每当见到皇帝,姐姐的脸就在我脑子里浮现。
我曾问过太医,她是心思郁结才死。
一个曾经活泼爱笑,能跑能跳的姑娘,因为这样不堪的病困在了深宫。
这是件顶顶可怕的事。
秦妃按耐不住,带了人来挑衅。
「钦天监说,近日有星逆行,本宫花了大价钱算算,恰恰落在姐姐的宫里。就派人来瞧瞧。」
我付之一笑,动也没动。
「看来这星太贪财,不花钱不露面,合该应到妹妹身上才是。」
她气极,赶来拉扯我的衣裳,我不甘示弱地抓了她的头发。
我嗓子一甜,哕出一口血。
皇帝推门,见到的就是秦妃头发散乱,而我吐血的场景。
她吓得面如土色,连连叩头谢罪。
我算错了血枯草的药性,孩子还没长大,我已经开始吐血。
皇帝心思缜密,当即叫了太医。
太医把脉无恙,只说是气血盈亏。
他把我的贴身侍婢打了板子。扬言不说实话直接发配岭南。
侍婢哭哭啼啼说出血枯草的真相。
皇帝吩咐人准备药,直接把孩子打了,全力保我性命。
「陈昭昭你最好给朕听着,朕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了,若是活不下来,朕要整个陈家陪葬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