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见周韵安眼里的绝望和痛苦，看见他越来越远的身影，也看见他失魂落魄地追逐我。

终于，他追不上了。

也不追了。

我的心里抽着痛。

不痛快，就是不痛快。

为什么系统要求我付出爱，我就得为了他放弃一切甚至是生命？

而他周韵安，带着100%的好感度，却无法在第一时间认出我？

现在有危险，他看着我远去，不多坚持一下？

如果分别后情意就转瞬即逝，承诺中的海誓山盟又算什么呢？

「娘娘……臣带你离开大周。」徐止的声音在我的头上传来。

他抱我抱得很紧，仿佛要将我揉入骨血之中。

「徐止，你现在带我离开，会不会太晚了？」

我质问他，带着怨气。

他脚步一顿，我听见他的心跳变得迅速。

「是臣无能……」

千言万语，最后就只剩下这句话。

一如当年，他带着册封皇后的圣旨，跪在我的面前。

他说他配不上我，他让我去做其他男人的皇后。

「徐止，我曾对你说过，我不在乎你身体上的残疾，如果你愿意，我会留下来，我们永远在一起……是你……把我推给了周韵安……」

我的手攥着他的衣领，眨眼时睫毛能触碰到他的脖颈。

他不是完整的男人，甚至没有喉结。

我从不介意，他却因自卑一次又一次地把我推开。

直到我心死。

在感情上，他那么的懦弱，最大的勇气，也无非是今天放弃荣华富贵，带我离开。

「再给臣一次机会，臣一定不会松手。」

「没有机会了。」只要他还自称「臣」，我就不会给他机会。

他找到一个山洞，将我安置其中。

生起篝火，他赤着脚去河里摸鱼，然后烤给我吃。很可惜，我有变出金银珠宝的超能力，却变不出一碗热腾腾的米饭。

相顾无言，只有烤鱼芬芳四溢。

「娘娘，你真的变成仙女了吗？」

「嗯嗯，变了。」我胡乱应答着。

「原来仙女也是血肉之躯。」

徐止这个死腹黑弯下腰，捉住我的脚腕，然后用手心轻轻地揉着我肿胀的脚踝。

在刚刚进山洞的时候，我在黑暗中崴到脚，我忍住，他却早已发现。

「切，被你看穿了。」

我的事情，基本瞒不过徐止。

「娘娘可以告诉臣，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吗？」他手心的温度缓解我脚踝的疼痛，只听他语气幽幽，「臣想娘娘，想得好苦啊。」

我隐去系统相关的事情，就当自己墓穴里借尸还魂，把怎么遇见周韵安的事情说了一遍。

他听完后，叹息一声：「周韵安是个庸才，却也是真心爱慕娘娘。」

「能别帮他说好话吗？」我端详着徐止，在他的好感度变成100%后，对我的态度好像没什么变化。

在他的身上，我感觉不到来自爱的占有欲。

他是自卑的。

「徐止……」

「臣在。」

「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吗？」

「臣……」徐止谨小慎微，从不敢有丝毫逾越。

「算了，当我没说。」我摆摆手不再坚持。

7

徐止设法带我离开大周国。

我蒙着黑色的面纱，他骑着骆驼从后面抱住我，带我前往大漠深处。远处传来摇铃声，炙热的阳光试图蒸干，我口干舌燥，昏昏欲睡。

因为长途奔波，我病倒了。

塞外的客栈简陋，徐止心急如焚。

我撑着病体想继续赶路，一支冷箭破风而入，穿透徐止的胸膛。

瞬间，温热的鲜血溅到我的脸上。

「徐止！」我心痛地搂着他，看着他血流不止，试图替他止血。

「臣没事，娘娘切勿替臣忧心。」他受了这么重的伤，却总想着安慰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