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知道是这种结果,我宁愿他欠点高利贷。
因为陈磊才是真正的恶狼,不嗅到血腥味,是不会轻易出动的,他可是整日泡在贵宾厅,只接豪客生意的大叠码仔。
哪怕有一些身家数千万的大老板,也被他坑到家破人亡过。
一百个周立民捆到一起,都不是陈磊的对手。
瞥了一眼陈磊留下的马仔,我悄悄的跟南梦发了一个信息。
询问她,知不知道陈磊为什么对周立民感了兴趣。
南梦回复我,陈磊看到了周立民的工装,知道那个集团曾经因为盖工厂,拆迁了过一块儿地,赔偿了那儿的人很高的拆迁款,并且给了一批安置工的名额。
这种握有大笔现钱的澳门本地人,才是真正的肥羊。
因为内地来的富豪,你永远搞不清楚他有多少是贷款,又有多少是集资。
放下手机,我看向了周立民。
他拿到筹码后,压的前几把都赢了,一扫之前输钱的落寞样,逐渐喜笑颜开。
我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,感觉他宛如得了失心疯。
到底赢的滋味有多浓厚醇美,才能让他瞬间冲淡之前所有的输。
这一副赌鬼的丑态,让我瞬间清醒了下来。
将之前所有的不忍和怜悯都压在了心底。
冷漠的旁观着他在赌台上的一举一动。
就像对待之前所有的客人一样,不动任何的感情和意气,既然他要飞蛾扑火,就让他扑好了。
那名被陈磊留下、唤作阿鹏的马仔,自来熟的充当了洗码的角色。
不停的将周立民赢得的现金筹码再次换成泥码。
他钻营取巧的做法,让我有些不满。
按照规矩来说,周立民是我的客人,并且是用南梦户头出的码,他是分不到钱的,该由我来洗码。
但他做为陈磊最忠心的狗,依仗着打狗也要看主人,就是想欺负欺负我这个新来的,让我也没法多说什么。
因为这些不过千把块的洗码钱,得罪一个小人,不值当。
时间一点点的过去。
周立民并没有如愿以偿的捞回本金,在输掉第一把后,就开始接连不停的输,
直到他逐渐绝望,我也变的有些焦虑。
手心与脚底开始冒汗,默默祈祷,希望他有钱来还这笔筹码。
否则这个亏空会落在我的头上,因为是我牵的头,给他出的码。
最后直到凌晨,垂死挣扎的周立民,终于输的一干二净。
他沉默了好一会儿,难看的脸色逐渐平静。
发出了一声认命般自嘲的笑。
“走吧,跟我回家取钱。”
陈磊的马仔阿鹏,揉了揉疲惫的眼睛,起身就想一块去。
我强忍着已经冲到喉间的怒气,冷冷的对他说。
“你去不合适吧,我的客人,我去收就好了。”
看了一眼周立民,阿鹏感觉面子有些挂不住,将我拉到一边,小声的对我说,这是磊哥交代给他的事。
还真拿鸡毛当令箭了,阿鹏到底什么意思,我心里跟明镜似的,不就是想弄清楚周立民是不是那批拆迁安置工,想趁机挖我的墙脚。
没有明说,只是含蓄的回了他一句。
“磊哥的意思我明白,但咱俩不管是谁拉拢来的客户,最后都得去磊哥的贵宾厅,但是谁的客户,就得谁来分红,这是规矩,对吧?”
见我态度坚决,阿鹏冷笑着耸了耸肩,撩下了句狠话。
“这是娱乐场,不分先来后到,新人不要胃口那么大,我有一百种办法搞清楚他的底,能不能守住,得看你的本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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