弟弟10岁生日，在村里摆宴席。

院子里请来的厨师忙不过来，让我妈负责一部分。

看着我妈在灶台炒菜，我揪着她的衣摆，不解地问道，为什么不给我办。

我去年10岁，就没有办啊。

我妈用洗的发白的衣袖，擦了擦额头的汗，笑着说『等妞妞长大了，想摆几桌就几桌。』

『炒快点，磨叽啥呢？』奶奶尖锐的声音传来。

我熟练地端来小马扎，坐在灶台后面噗嗤噗嗤拉风箱。

等菜上齐后，我妈拍了拍我身上的灰尘，牵着我的手到了前院。

弟弟坐在主桌，身上穿着新衣服，看着很精神。

左手边是我爷爷，右手边坐着我那个在城里工作的姑姑，一脸的傲气。

姑姑很奇怪，她只有逢年过节会回来，每次回来，就抱着弟弟不撒手。

她会买很多衣服，零食和玩具给弟弟。

有次我好奇，摸了放在地上的小火车一下，弟弟瞬间嚎啕大哭。

我姑听到了，冲过来，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。

那一巴掌真的很疼，我感觉我的右脸很快就肿了起来。

那也是第一次见我妈发火，她和我姑厮打一团，互相扯头发，我奶都没能拦得住。

最后，是我那个浑身酒味的爸爸，拽住我妈，把她扛到了里屋。

他把门反锁，我在外面着急地拍门。

过了好久，我爸把门打开，没事人一样招呼姑姑去前院吃饭，我赶紧冲进屋里。

看到我妈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，衣服凌乱，脸上都是淤青。

因为压抑叫声，嘴唇都咬出了血。

我知道，她又被打了，我爸喜欢喝酒。

他喝醉了喜欢打我妈，她很能忍痛，被打的时候从不叫。

曾经我跑到邻居家，让他们救救我妈。

邻居婶婶却笑了笑，哪个男人不打媳妇？

我扑到我妈的怀里，她吃痛地轻呼一声，我赶紧松开，却被她搂得更紧。

很快，耳边传来低沉的哭声，妈妈的泪水浸湿了我的衣领。

自此，只要姑姑回来，我就会躲的远远的。

村里的二流子蒋大山，在宴席上，喝酒喝的满脸通红，他提着酒瓶周转在各个桌。

看到我和我妈躲在角落吃饭，指着我们哈哈大笑了起来。

『我说你们一家真奇怪，这亲的孙女当根草，拿一个野种当宝。』

3

这话一出，全村人都沸腾了，议论纷纷。

『蒋大山，你喝醉说什么胡话呢？』

我爷爷大声呵斥道。

酒壮怂人胆，蒋大山年近40，还没娶老婆，村里没人瞧得起他。

这回干脆破罐子破摔。

借着酒劲，他指着坐在主桌的弟弟，

『我可没瞎说，你这孙子不就是突然冒出来的吗？根本不是你蒋子峰的种，还当个宝呢！』

我看到我爸被气的握紧了拳头，双目瞪圆，一副要吃人的样子。

『大山这小子喝醉了，快把他送回去。』

奶奶起身，招呼着邻桌的几个壮年，就要上前抬走他。

蒋大山灵巧地躲避着，

『你们还不知道吧，这小子在他媳妇儿怀孕的时候，和刘能那媳妇儿在玉米地里亲热，被刘能发现，直接踹了他那命根子，蒋子峰啊，就是个太监哈哈哈。』

村长孙子10岁生日宴，几乎大半个村的人都来了。

这么丢人的事情，被当众说出来，我爸几乎把头埋到了桌子底下。

我看着周围的大人们低头小声交流，没人动筷子。

赶紧夹起离我很远的红烧肉，塞了一个又一个，险些噎着，我妈在后面拍了拍我的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