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月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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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大雪皑皑,烈烈寒风。

  便是冬狩的好时候。

  皇宫里开始忙碌准备起来,王公贵族的骑射新衣也需要加紧缝制。

  江岐在晏栖醒来的第二日也醒过来了。

  身上的鞭伤已然大好,亏空的气血也补了回来,精气神看起来很是不错。

  唯一不好的,是对月欢的厌恶。

  刚醒过来就想回到自己的冷宫。

  “现下寒风凛冽,往后就住在安乐殿吧。”

  晏栖硬着头皮别别扭扭的说道,主要是原主之前对江岐太恶劣,她现在成了月欢,就算想对江岐好,在江岐看来似乎都是心怀鬼胎、别有目的。

  江岐嘲讽似的勾着冷漠的唇角,这安乐殿即使是万金之窟,在我瞧来比那冷宫更让人恶心。

  “月欢,你有什么招尽管对着我使,何必这么惺惺作态。”

  江岐知道,月欢不会想要他的命。

  在这月氏皇宫,最怕他死的大概也只有她了。

  只要她一日不死,他活着的价值就不会消失。

  留他在安乐殿,不过是月欢又有了折磨他的新招式。

  就像他算到月欢不让他割腕取血,料到必有后招。

  这个女人,怎么可能舍得断自己活路。

  晏栖对江岐的恶言恶语已然在意料之中,谁让她身体的主人伤人太深呢。

  她倚靠在贵妃榻上,头枕着狐裘软枕,手抱着暖呼呼的小暖炉,微张小嘴喝下绿枝喂过来的养颜燕窝参汤。

  整个人享受得不行。

  不禁感叹,有人伺候就是好哇。

  然后才懒洋洋的瞥了眼一身倔骨头的江岐:

  “恶心也好,惺惺作态也罢!本公主让你留下你就得留下,你以为自己有拒绝的权利吗?”

  晏栖适时拿出公主的娇蛮劲,恃宠而骄的公主嘛,最喜欢任意妄为了。

  也不知道男主是不是傻的,傲归傲,何必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呢?

  四处漏风的冷宫真就比安乐殿这金窝窝好?

  有句话不是说,能屈能伸,方为大丈夫嘛。

  江岐看着整个窝在狐狸毛里的女人,眉宇间尽是浓浓的厌恶。

  袖子下的青筋暴起,拳头捏得死紧,又逐渐放松。

  且忍着吧。

  晏栖看着江岐厌恶疏冷的模样,状似随意说道:

  “对了,过两天的冬狩你陪本公主一起去。”

  又一脸嫌弃的瞥了眼江岐瘦削的身子,“啧,就你这幅模样,不会被山中猛虎给拖了去吧?”

  晏栖特意加重了拖字的语气,打量着江岐的神色。

  冬狩?

  江岐凤眸微眯,深入寒潭的眸子似有暗光划过。

  这女人又在打什么主意?

  往年的冬狩她从没带他去过,皇家狩猎一般都是在皇城郊外围了一处场所。

  这月氏的围猎场他倒是没去过。

  出皇城啊?

  江岐心里暗潮汹涌,脸上却冷如寒霜:“公主殿下还是保护好自己吧。”

  那可是意外横飞的狩猎场呵。

  对他来说却是个机会。

  晏栖就是故意刺激江岐的。

  看着江岐渐行渐远的背影,晏栖揉了揉疲惫的额角,无声叹气。

  反派不好当啊!

  不过,晏栖倒是对即将来临的冬狩充满了的兴趣。

  她还没打过猎呢!

  要是能抓几只小老虎回来给她守床就好了。

  现在江岐住在安乐殿,她可害怕遭到江岐的黑手了。

  要不是为了刷好感度,她才不愿意和他同住屋檐下呢。

  很快,就到了出发的日子。

  晏栖的骑装织造宫一早就为她送来了,样式好看,轻便又保暖。

  至于江岐的,晏栖也为他准备妥当,一应用料都和她相同。

  晏栖领着江岐出现在朱雀门的时候,人潮涌动间引起不少注目。

  人靠衣装,马靠鞍。

  江岐本就长得好看,再配上淡蓝色的狐裘大氅,整一个不染纤尘的清冷贵公子。

  晏栖看着自己身上浅紫色的衣裙,外加同色系的毛领大氅,就连头上的步摇珠串也同为紫色。

  两人的颜色倒是极为想配。

  倏地,煞风景的话破空而来:“月欢妹妹,这是要把男宠也带着去?”

  羞辱了江岐,也骂了月欢。

  来人正是越贵妃的儿子,月临。

  谁不知道江岐是大周的太子,又有谁不知道江岐对月欢的作用是什么。

  可偏偏,月临就是要颠倒黑白,败坏月欢名声。

  一个未出阁的公主,豢养男宠,就算是受宠的一国公主,也要受千夫所指。

  从来都是男人三妻四妾,女人再受宠也只能嫁作他人为妇。

  “二皇兄,饭可以乱吃,话不可以乱说。”晏栖把手里的暖手炉抱得更紧了些,话里暗含警告。

  对月临扑面而来的恶意,晏栖根本不放在眼里。

  只不过,她不知道江岐会作何想。

  男宠,是挺侮辱人。

  她偷瞄了一眼江岐的脸色,平静,清冷,疏离。

  就好似月临羞辱的人并不是他的模样,一切都与他无关。

  “哟,咱们高贵的月欢公主这么护着他,二哥连男宠都说不得了?”

  月临阴阳怪气的打量着江岐,不屑又嘲讽。

  却又直指月欢。

  江岐终于抬眼看向月临,月欢偷瞥他的眼神自然也逃不过他的眼睛。

  这人字字提他,却又把矛头对向月欢。

  他是想要羞辱他,从而达到攻击月欢的目的。

 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,这人是越贵妃之子月临,月欢的二皇兄。

  月欢的身体之所以会这么弱也是拜他母妃所赐。

  如此,越贵妃和她的母族徐家,全被赐死。

  而二皇子月临,念及乃皇家血脉,身体里流的是明帝的血才得以被饶恕。

  只不过却成了孤立无援的皇子,注定与皇位无缘。

  一定意义上来说,他被困月氏,也是此人的母妃间接造成。

  孤立无援么?

  江岐看着月临的眼神动了,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。

  “月临!”

  月珏黑沉着脸走到几人面前,跟在他身边的是三皇子月璟。

  月珏厌恶地看了眼始作俑者月临。

  罪妃之子,留着性命不想着感恩戴德,仍在此兴风作浪。

  “这是什么场合?满嘴污言秽语可是皇子所为。”

  月珏作为嫡长子,又是月氏太子,自然有权教训言语有失的皇子。

  一想到月欢孱弱多病的身子,月珏更是恨不得将眼前之人凌迟处死。

  要不是顾及父皇,他又怎么可能让月临安好的活到现在?

  “皇兄教训得是,月临……知罪!”

  月临心中纵有不服,也不得不低头服软,月珏可不是月欢那没脑子的病秧子。

  月珏是真的会要了他的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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