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片在陆离六七岁的时候戛然而止，六七岁之前，陆离的照片丰富，不光光有日常照片还有每年一次的影楼照片。不是特别高大尚的影楼，是那种很普通普通到恶俗的影楼照片。

顾晓看着那些柳绿花红的照片，忍不住笑出声。随即她赶紧捂住唇部。“不好意思，我不是故意的，就是很好笑。”

笑声抑制不住从唇角流出。陆母一点不介意，她笑得声音比顾晓更大。“我也这么觉得，”

她拍着一张陆离被装扮成小女孩的照片。“这些都是他姥姥带他派的，老人家就是很喜欢这种大红大绿。”

顾晓点点头，她望着断裂的照片长河，耐不住好奇，“为什么没有陆离上学时候的照片？”她翻翻照片堆，只看见了陆离的毕业照除此之外在没有看到任何关于这类的照片。

按理说，上学时候参加比赛，校园晚会总会留下一些，但陆离一张也没有。

不该啊，如此爱拍照的陆母，怎么会不在如此特殊的时期留念。

提起这事，陆母脸色黯淡。“都怪我们。”她轻手轻脚地整理相册，一边整理一边说。“新加坡的小学教学质量更好，为了不浪费陆离的智商，我们就送他去新加坡上学。”

顾晓眨眨眼睛。“一般人家会选择找家庭教师，当初为什么没考虑这点？”

“哎，”陆母叹口气，“我们也想了，但陆离本就性情冷淡，若是不与人接触，岂不更加糟糕？当初那已经是我们能做的最好决定。”

父母之爱子而为之计深远。在陆母身上，顾晓看到了这点。

“好不容易小学结束了，到了中学，我想让他回国读书，他自作主张报了哈罗公学。”

她指着一张陆离穿着英式校服站在一所古堡前的照片。“诺，这是他的开学典礼，算是中学难得留下的照片。”

顾晓拿起照片，看着上面明明不大，却已经有了如今五分冷淡模样的陆离，轻笑一声，呢喃道：“这个年纪就已经是个冰山男了，啧。”

含着笑意，陆母望着顾晓窃窃私语。顾晓注意到视线，赶紧放好照片。“哈罗公学是全球最好的学校，陆离能凭着自己努力申请到这所大学，真是厉害。”

这话她说的真情实意，她幼时也想过申请哈罗公学。她一切都合格，唯独败在哈罗公学只招收男性这一硬性要求上。没有在哈罗公学上学算是她幼年的一大遗憾。

陆母挑挑眉头，看出顾晓隐藏的羡慕，轻叹道：“怪不得你们如此合拍。”

合拍？谁？她与陆离？这结论到底是怎么得出的。顾晓几乎不敢相信耳朵。

“阿离性情冷淡，你与他认识这才多久，他就开始主动保护你，这还不是合拍？”陆母笑眯眯地解释。她能看出两人关系还在迷茫期间，她十分乐意加把火推着两人前进。“要知道我们阿离可不是谁都保护的。”

顾晓沉默片刻，不知是打破陆母的期待好，还是仍有陆母误会下去更好。想了想，她还是决定不给陆母误会的余地。她与陆离是注定要离婚的。陆母一直抱着这种期待，到了离婚时，定然不能接受。

她轻轻喉咙，正打算低声解释。

门突然拉开。陆离站在门口，冷冷道：“父亲找您。”

陆母愣了一下，老陆现在找她？忽然灵光一动，她轻笑一声，慢条斯理地回答。“哦，老陆找我，那就让他找喽，”她笑眯眯地望向身边的顾晓。“我还想和儿媳妇说话，你叫他不必继续等我。”

望向不断使眼色的顾晓，陆离沉默地抿紧唇部。

别误会，别误会。顾晓使劲使眼色。

陆离看着不断那扇动的睫毛，冷硬道：“不要抛媚眼。”

“谁抛媚眼了？”顾晓脱口反驳。在陆母惊讶的视线下，她低下脑袋，可仍旧要为自己解释。“我没有抛媚眼。”

“那做什么？”陆离冷冷反问。

不是抛媚眼，为何一直看着他，还不停的诱惑他，让他心神不宁，一直担心，还特意为其说谎解围。

顾晓咬着齿根，一字一顿道：“我是让你注意地点。”

没有回答，陆离理直气壮地站在原地，脸上没有丝毫变化。

顾晓受不了了，她指着脚步的相册低吼。“阿姨带我看你的相片。”

这下陆离清醒了，他盯着满室的相片，脸色瞬间阴沉。“照片应该烧了，这是什么？”

陆母瞬间尴尬，她急忙起身，“哎呀，看我这记性，老陆找我，我怎么能不去呢？”她呵呵笑了几声，快步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