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 愿使岁月静好,现世安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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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你要做的不是一个矜持的女人,而是一个内秀端庄的女子——遇到挚爱时放下所谓的面子,大胆去争取、去接受。如此,你便是最好的女子。

 见好就收

  张爱玲的生命,本身就是一个传奇:高贵的出生,绚烂的爱情,平凡的终结。

  这样的生命轨迹,不知是多少人向往的完美弧线。然而,这些也只是表象而已,因为在条件富庶的张家,张爱玲的童年也是极其不幸的,非但没有一分享受,反而为这些虚名所累。

  少女时代,有着好出身的她却没有好的生活境况,甚至都没有平常儿女家的天真和乐趣。虽衣食无忧,但心中总有不真实的感觉,使生活落不了地。和父亲一起的日子是一个暗淡的童年,全然得不到他的一点儿温情,甚至还被后入门的姨娘打骂。

  不堪忍受的张爱玲,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偷偷从家里逃跑出来,从此再也没回去。她向往平民的生活,这在一篇名为《马草炉饼》的散文中可以看出来:“上海沦陷后天天有小贩叫卖:‘马……草炉饼!’吴语‘买’‘卖’同音‘马’,‘炒’音‘草’,所以先当是‘炒炉饼’,再也没想到有专烧茅草的火炉。

  “卖饼的歌喉嘹亮,‘马’字拖得极长,下一个字拔高,末了‘炉饼’二字清脆迸跳,然后突然噎住。是一个年轻健壮的声音,与卖臭豆腐干的苍老沙哑的喉咙遥遥相对,都是好嗓子。

  “卖馄饨的就一声不出,只敲梆子。馄饨是宵夜,晚上才有,臭豆腐干也要黄昏才出现,白天就是他一个人的天下。也许因为他的主顾不是沿街住户,而是路过的人力车三轮车夫,拉塌车的,骑脚踏车送货的,以及各种小贩,白天最多。可以拿在手里走着吃——最便当的便当。”

  她亦很喜欢挎个篮子,于日落之前去菜市买菜。1949年之后,张爱玲应友人邀请加入政府的作家组织,下乡考察,并在这段时间写下了很多乡村生活的片段。在2010年出版的遗稿《异乡记》中,就曾写道:“一个雪白滚壮的猪扑翻在桶边上,这时候真有点儿像个人。但是最可憎可怕的是后来,完全去了毛的猪脸,整个地露出来,竟是笑嘻嘻的,小眼睛眯成一线,极度愉快似的。”

  另外,《异乡记》中还记录了1946年张爱玲前往温州找寻胡兰成途中的所见所闻。这段下乡经历,也被多次写入《华丽缘》《秧歌》《赤地之恋》等。可见,张爱玲对平民生活是热爱的,至少,是愿意观察和描写的。

  她知道见好就收,她懂得自己比别人多了那份高贵出身的“血统”,那么,比别人多出一份磨难也就理所应当。她收起那些令自己骄傲的东西,深深地沉浸在这平凡的市民生活中,接纳并享受。

  所以说,传奇的张爱玲同时又是世俗的,她传奇但并不拒绝享用最平淡的世俗。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。故而,她能够写出那些脍炙人口,令人感觉毫无距离感的,描述平常日子的文字,让人感到亲切、亲近。

  张爱玲曾说:“现代文明无论有怎样的缺点,我还是从心底里喜欢它,因为它到底是我们自己的东西。”而拥有这份平凡生活的市民则刚好相反,他们太熟悉平常的日子——在平日的生活里,随时可以听到隔壁婆娘的吵架、看到一家人因为一点儿家长里短就相互动粗。

  女人经常被自己的情调所感动,她们要的绝不是事实本身,而是事物呈现的某种姿势、某种光晕——虽然向往贵族的不凡,但也知道不可能,不如实际些,就势将日子打扮起来,借用张爱玲精准的洞察力,来超越生活伧俗的一面。

  然而,人们明白了这些,却并不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,而总是希望能把自己从世俗的生活中拔起,恨不得从此飞上枝头,甚至要洗刷掉艰苦生活的经历。对此,张爱玲曾戏言:“戏剧化的生活有害健康。”

  或许是看出了平淡的可贵,她的后半生一直都在努力地追寻平淡安宁,远远避开人们的视线——或许是因为年轻时调子太激越,老来才如此保守。

  她打一出生,就被身不由己地戏剧化了,所以紧紧抓着市井生活来讨个现世安稳。虽然她心里清楚,这些东西其实并不属于自己。

  而对于我们这些俗人来说,最要紧的,是不鄙弃我们生而有之的东西,莫以装点生活之名远离生命。生和死在两头限定好了你的格局,所要做的,无非就是打开有限空间内所有的可能性,面对生活,懂得见好就收。

  爱情和婚姻亦是如此。

  从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——你有了爱情,有可能失去平淡安稳的婚姻生活;有了幸福稳定的婚姻生活,又很有可能失去激情飞扬的爱情。从来没有一个人,可以同时拥有这两样东西,就看你追求哪个。

  失去飞扬的爱情其实也并不可怕,毕竟拥有平淡世俗的婚姻生活,才是殊途同归。

  对张爱玲来说,她生命的最初,曾为爱情轰轰烈烈地燃烧过,即便没能像自己期盼的一辈子拥有“岁月静好,现世安稳”的婚姻,却也学会了扎实地去过稳定安全的生活。

  单就这一面来说,她的一生,已不必后悔。所以,她才会说:“到好就收,不到大悲大痛之绝境。”

 真性情下的岁月静好

  提到“岁月静好”,女人总是比男人更有发言权。茫茫人海,女人永远是比男人更渴望得到一个知心爱人,与之现世安稳,岁月静好。

  同样,20岁和30岁的人所看到和理解的爱情,亦是完全不同的:20岁,人们爱的是不顾一切轰轰烈烈;但30岁,人们一定更爱细水长流、天长地久。

  正如身边一个姐妹所说:“到了一定年纪,大都渴望一段平衡的关系,条件相当,不需要费心费力,自然而然就走在了一起。”

  我深以为然。

  每个女人,无论世事如何变迁,都无不渴望能够找到一人:“漫漫岁月人生,只愿有这么一个人,免你受苦、免你委屈、免你一生奔波、免你孤苦伶仃,爱你如己。”

  这种女子,有着比之四海最大的耐性,不管红尘如何辗转,永远真情性而又目空一切。

  这样的女子,李碧华应算一个。亦如张爱玲,她也是个绝顶聪明的女子,似一株诡异的植物,浑身散发着神秘又迷人的气息。

  她笔下的人物,一个个灵魂剔透,或者睿智坚强、或者幽美贞静,从不抱怨爱情的失意。

  李碧华出身富贵,端的是大家风范,冷眼剔透,有那么些目空一切的贵族情结。“宫门之外,再美,民女而已。”可又敢于自嘲,“如果来生可以挑拣的话,我不愿意做男人,因为我不愿意爱女人。此等复杂之动物,阴险、嫉妒、小气、八卦、毒辣、嚣张、霸道、敏感、记恨……真是爱不过呀。”

  对爱情,她冷静却一样敢爱敢恨,而且语不惊人死不休:“大概一千万人之中,才有一双梁祝,才可以化蝶。其他的只化为蛾、蟑螂、蚊子、苍蝇、金龟子……就是化不成蝶,并无想象中的美丽。”“过上等生活,付中等劳力,享下等情欲。”

  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,竟对爱情这般通彻透明。想来,她本身就是一部耐人寻味的书。

  这样的女子,在爱情来临之时她们不会亏待自己,当爱情走远后她们义无反顾地放手,她们信奉的是:

  “当你深爱一个人,就勇敢地去与他结合,同样,当你发现了婚姻的漏洞,并认为不可弥补的时候,也要勇敢地放弃这段婚姻。离婚并不可耻,迁就与屈从是无止境的噩梦。”“千万别奢求一生一世,爱过、恨过、活过,习惯了。真爱是无悔的,几乎忘了,原来还记得,悸动如睡火山蛰伏心底的滚烫。”

  当胡兰成在婚书中写下“岁月静好,现世安稳”的诺言,即便是洞悉世事的张爱玲,想必那一刻也是欢喜的,将简短八字细细珍藏。她以为这些誓言是认真的,以为自己真的可以从他身上得到那静好安稳的岁月。

  不错,为这段感情张爱玲的确付出了太多。但当美梦破碎,她亦没有纠缠贪恋,而是冷静地与对方一刀两断,给自己时间去愈合伤口。

  张爱玲的“静好”是相爱时温暖地珍藏,分别时沉默地离去。她这样的安静、忍让,令胡兰成直到晚年仍然留恋,在回忆《张爱玲记》中,他这样写道:“她只管看着我,不胜之喜,用手指抚我的眉毛,说‘你的眉毛’,抚到眼睛,说‘你的眼睛’,抚到嘴上,说‘你的嘴,你嘴角这个窝我喜欢’。

  “她叫我‘兰成’,我当时竟不知如何回答。我从不当面叫她的名字,与人说张爱玲,她今要我叫来听听,我十分无奈,只得叫了一声‘爱玲’,顿时很狼狈……又说,‘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’,跟我说,说‘我爱你’。于是我说‘我爱你’,我们都瞠目。为什么?后来,此一别,我们只见过一面,再后来信少了。你好吗?远隔千里,你好吗?”

  一个女子可以静好到如此程度,想不留恋也是难的吧?虽不了解胡兰成的另外几任夫人何样,但看生活中一些临到分手就大吵大闹的妇女,亦要对她生出这许多的喜爱来。

  或许,是她太懂得,事已至此,无端的吵闹只会令自己的身份掉价,那还不如冷静地将这段感情埋葬。

  更美好的是,她并没因此丧失爱的能力——到美国定居后,她又有了第二段爱情和婚姻。

  她在美国的文学营地与赖雅相识。那时的她,不可与在国内时同日而语,身在异乡,没有亲人,更可悲的是也没有稳定的收入。

  但当决定与赖雅共建未来后,她仍将自己积攒的零花钱全部给了胡兰成——纵然在胡兰成那里栽了跟头,她爱一个人的方式仍未丝毫改变,依旧全心全意。

  相比之下,现在有多少男女在第一段感情失去后,就不愿再对对方付出。

  可见,张爱玲不是一般的潇洒和真性情。

  正是这份真性情下的“静”与“好”,令张爱玲之所以成为别样的奇女子。如今人们提起她来,刨除那不幸运的婚姻,更多的是对她才华的赞叹、人品的敬服——而这,于她来说,何尝不是一种成全。

  这种静好,也可以看作是一种沉默。

  一个善于沉默的女子,懂得自己的价值在哪里,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,她不去着急、争抢、辩白,沉默且有力量。就如很多人臆测和诟病张爱玲选择赖雅的真正动机时,她依旧选择沉默,任由外面流言满天飞,一心一意安排好自己的生活。

  这个世界有着太多聒噪,人与人之间需要静默来对待。张爱玲的静默,就像是“繁华落尽显纯真”,让人如饮佳酿,回味无穷。也许张爱玲唯一的目的,就是为了过上普通人的生活。

  张爱玲不爱赖雅吗?也许她那时候理解的爱情,跟年轻时已不一样了吧。

  她一直照顾着这个比自己大很多的男人,到老到死。她到去世都对这段感情保持沉默,也许只是为了证明:生活本身比所谓的爱情更加重要。

  静默是一种境界,在孑然一身时,直面孤独;在无人问津时,不黯然神伤;在无人理解时,守住自己的一份执着。

  既不孤芳自赏,也不自怨自艾,如此便是岁月静好,现世安稳。

 脱不去的牵绊

  

  爱情,总是让人牵绊,无论你是多么通透灵秀的人,总也绕不过这个牵绊。遇到爱情,让一个女人即使在父亲与丈夫之间做选择,她们也会情不自禁地倒向丈夫的一边。

  所谓“穿衣见父,脱衣见夫”,毕竟父女之间隔了一层织物,也就隔着一层人生。而在丈夫面前,她们的人生是赤裸裸的。爱情,始终是一个女人脱不去的牵绊。

  旷世才女张爱玲同样如此,她爱上一个不该爱的男人,不但半生孤苦,也毁掉了自己的文学前途。在现实生活中,像这样爱上不该爱的人不知有多少,明知道对方不过如此、明知只是一个错误,却情愿赔上自尊,去换取短暂相处的片刻温情。

  其实,女子可以逃得过的。在矜持的爱情里,如果能给自己留一半自尊,这样也许能走得更加淡然一点儿、从容一点儿。

  像《倾城之恋》里的白流苏,虽然处于落败的家庭,有着支离破碎的婚姻,但只要活着,就必须走下去。因此,她和范柳原见过一次面后,就只身一人漂洋过海去香港找范柳原——她的自尊,最终为她赢得还算完满的爱情。

  爱情就像拉橡皮筋,不是拽得越用力,便能赢得这场战争。如果橡皮筋拉得越紧绷,反而会断裂,使两个人都受到伤害。而在爱情面对矜持的女人和害羞的男人时,还没来得及拉开橡皮筋,便已经失败了。

  人人都道“矜持的女子最好命”,因为她们秀外慧中,出淤泥而不染。事实上,矜持的女人往往是含蓄的,这使她们失去了很多表达情感的机会——当她遇到挚爱时,不懂得主动争取;当意中人对她示爱时,又笨拙地选择置之不理,一而再地错过爱情。

  因此,你要做的不是一个矜持的女人,而是一个内秀端庄的女子——遇到挚爱时放下所谓的面子,大胆去争取、去接受。如此,你便是最好的女子。

  女人会欣赏风流倜傥、英武不凡的男人,但绝不是一个闷声不吭、缺乏男子气概的人。而害羞的男人,却总是一副“小女子姿态”“扭扭捏捏”“小家子气”,即使面对心仪的女孩子,也只知道跟在她身后,不敢大胆去追求幸福。

  有人说,害羞的男人很可爱,但是你要知道,“害羞”要有度,如果尽失阳刚之气,追求幸福简直难如上青天……

  但是,对于爱情来说,往往是因为有着这样一层牵绊,男女之间才有故事可说。否则,你和他,跟两个陌生人萍水相逢一样,敷衍聊几句就随便过去了。

  但话又说回来,不正确的感情,就算你对他的牵绊很深,也要悬崖勒马,及时止损。像张爱玲,最初对胡兰成简直是海一样深、天空一样高远的牵绊,但后来她知道那是错误的,就立即停止了付出。这是真有智慧的女人。

  世界上不存在脱不去的牵绊,除非你不想脱。因为我们喜欢的,永远不可能只是那一个人,而是有着共同特性的一类人。

  在正确的关系里温存,向错误的关系说再见。这,才是一个智慧女人最应当掌握的。

 

 仍愿相夫教子

  

  每个女人期待的生活,最后都会归结为:为了一日三餐、四季衣裳而忙碌。她们对日复一日、相夫教子的生活终生不悔。

  她们追逐爱情,是希望爱情能给自己一个相夫教子的机会。

尽管现代女性已经从传统的、卑微的妇女地位中站了起来,尽管她们现在已经能自行承担起自己的生活,甚至一些女人的能力已经远远超过了那些她爱的男人。然而,她们在欢庆独立的同时,传统的阴霾并未完全从心中驱除。

  “相夫教子”“回归家庭”仍是她们心中的隐痛,她们甚至认为,只有“充分女性化”才是女性的本性,而自身的自立自强则是不得已的异化。

  一个女人无论事业是多么的成功,倘若没有一个成功的家庭,那么,这个女人也只是一个失败的女人。

  家庭美满,永远都是那些看似强大的女人心中可望而不可即的幸福。

  张爱玲也不例外。

  她独立、孤冷、高傲,好像世间的一切都逃不过她那双眼睛,但却单单为了获得那平常的生活而毁掉了自己的青春和所有才华。

  无论张爱玲的小说中,那些女人是如何的或喜或悲,为了家庭或爱情而去拼搏挣扎,不过那样的热闹繁杂,却把张爱玲的生活衬托得越发冷清起来——张爱玲一直未曾拥有过真切、平凡的家庭生活。

  这样的处境想必不是每个女人能够甘心承受的,就算不能找到一个恩爱的丈夫,也要有个自己的家庭,大概每个女人都曾这样想过。

  如果这个理由成立的话,那么,张爱玲和赖雅的婚姻也就没有多少谜团了。无论多么不匹配,多么不协调,赖雅能给张爱玲的,胡兰成给不了——一个完整的家庭、一个名分、一份寄托。这些一直是童年无爱的张爱玲所期盼的,也是任何一个女人最想要和最珍贵的。

  哪怕赖雅半生贫穷、半生疾病,哪怕张爱玲被赖雅“拖累”,可是,一个女人有这样的“拖累”也是一种幸福,总比冷冷清清的好。

  张爱玲与赖雅的结合,是上天,更是张爱玲给自己原本冷清的人生补上的最温馨的一课——回归家庭、享受一个可以全心托付的男人的照顾,几乎是所有女人心中的夙愿。

  传统男权文化,对性别既定身份角色的设定是:“男主外,女主内”,是“男尊女卑”,是“女子无才便是德”,另一方面也是女性出于满足自己身心欲求的需要。这种内在的矛盾,是现代女性前途渺茫的原因。

  人生从来都面临着选择题,但我始终相信,不管女人面对的选择是什么,她们永远都会选择婚姻。对此,张爱玲已经看透了,她恨恨地说:“女人就是这点贱,若得不到异性的爱,再好的女人也便成了不好。”

  在这个世界上,仿佛衡量女人好与坏的标准从来就只有爱情和婚姻。没有异性喜欢的女人,就是连其他女人也要嘲笑和鄙视她的。

  相夫教子的生活虽然琐碎,但是里面却凝聚着幸福。一针一线密密麻麻的衣服,被穿在自己喜欢的男人身上,那种感觉,会让女人从心底涌起一股自豪;在厨房忙活了半天,为心爱的男人洗手做羹汤,再到坐在饭桌前,看他一口一口把它们全都吞进胃里,那种幸福也是任何事情都不能相比的。

  或许幸福对于女人来说,有着各种各样的定义。但财富、功名,世上所有的一切,都比不过能有一份夫妻和睦、相夫教子的生活。它原本就是为女人设定的,是女人生活中一个长久的内容,因此,也理所当然地成为女人生命中的重心。

  更因此,对于女人来说,给自己找一份好的婚姻,尽心培养一个孩子,自是她们一生的事。她们也总是乐意百分百地付出,纵然辛苦,却不会有怨气和怨言。因为在这份辛劳中,她们能找到自己的幸福,实现人生的价值。

  要评价一个女人,其实很简单,看她是不是可以做好相夫教子的工作——只有能胜任这个工作的女人,才可以称作是贤妻良母。而当一个女人能够靠自己的本事获此殊荣,她所拥有的生活在别人看来才是真正的幸福。

  社会在一刻不停地飞速前进着,有时候匆忙得让人忘记还有自身的存在。但是,就算忘记了这些,女人也不会忘记衡量自己生命的尺度。

  对于女人来说,当她们结束一年的工作,回到父母的身边,长辈们关心的,绝不是她有多么骄傲的事业、多么辉煌的成绩,而是有没有获得美满的婚姻。倘若没有,即便女儿取得再大的成功,做父母的,心中也未免会有丝丝的遗憾。

  每个人都渴望能够获得幸福的生活,但它不是一个宣言,而是以有声有色的情节穿起来的一个个日子。对女人来说,这些日子因有着形形色色的牵挂才变得生动有趣,值得回味。

  大家可以试想这样的画面:一个忙碌了一天的女人,能够在晚餐后,坐在温暖的灯光下,满目含情地看着丈夫在教育孩子。这是一个多么温馨的画面呀!

  那么,在女人追求相夫教子的过程中,男人又在干什么呢?其实,男人也在追求自己的女人能是一个可以相夫教子的贤惠妻子。

  男人大多不愿妻子强于自己,这固然是男权统治的遗传,但亦与男子那自私的本性撇不开关系。许多男人对妻子的要求是:在家里乖乖地为家人“设计三餐菜式,剪裁四季衣裳”,他们希望自己能成为那主宰和强悍的一方。

  而女人为了爱情,为了更好地爱这个男人,往往会彻底弃守自己的领地,甘愿退回到顺从依附的角色,褪下女强人的外衣,变成风情万种的妻子,依偎着男人,给他欢愉。

  女人经常会面临这样的困境:要么放弃自尊、放弃独立自主的社会地位、放弃与男性分庭抗礼的机会,回归传统女性的角色;要么面临爱情变质、婚姻死亡的走投无路之境。

  大多数女人都会选择前一个,无论在什么时候,女人总是心甘情愿地要去相夫教子。

  相夫教子,简简单单的四个字,却涵盖了夫妻之间真挚的爱,无微不至的体贴及善解人意的理解,这是夫妻双方共同辛勤耕耘的结果。

 就让我永远等你吧

  《小团圆》是张爱玲最为神秘的作品,也是她的集大成之作。她以自己的人生经历为蓝本,用文学的手法叙述了自己传奇的一生。

  如果说早期的《金锁记》《倾城之恋》还透着一股上海小资味道的气质,那么从《年青的时候》起,张爱玲的创作风格就在发生变化了。

  1947年之后,张爱玲开始更多地关注内在,创作了一系列比较通俗的作品,代表作有《多少恨》《郁金香》《小艾》;到香港以后,她的眼界更加开阔,反而追求平淡和自然,创作了与先前风格迥异的《秧歌》《赤地之恋》。

  而《小团圆》是另外一派的写法,与此风格相近的作品还有《相见欢》《同学少年都不贱》和《色戒》,但说到底,最可体现她晚期创作水准的,只能是《小团圆》。

  因为这本书等同于张爱玲的自传,所以,很多人在阅读时,都会特别关注张胡之间的关系,渴望能够从九莉与邵之雍的故事中,发现一些不为人知的蛛丝马迹。

  事实上,这本书并不是一部传统写情爱故事的小说。邵之雍在本书的第四章才出现,而前面三章全在介绍九莉与各个家庭人物的关系,所以说他算不上是这部作品的男主人公。

  从这里可以看出,张爱玲的重点并没有落在九莉与邵之雍的感情上,而是着重描写自己的家庭身世以及每对关系给自己带来的人生影响。比如:九莉和母亲的关系、和姑姑的关系、和弟弟的关系,以及她和整个家族的关系。

  亲情,对于张爱玲来说算是畸形的。

  童年生活留给她的,只有孤独的成长。残酷的现实,逼迫她生出一双冷漠的眼睛,却又固执而矛盾地以一颗细腻敏感的心洞察周遭的世界——小小年纪,她竟已懂得“生命是一袭华丽的袍,上面爬满了蚤子”。

  你以为张爱玲是在无病呻吟吗?恰恰相反,她早慧的眼光,看穿了世间的真相。正如她自己,《小团圆》中的九莉始终带着一股强烈的“孤独感”。

  张爱玲曾在接受采访时透露:

  “我是孤独惯了的,以前在大学里的时候,同学们常会说——我们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……”

  孤独,也是这部小说的情感内核。而孤独的本质,则全因热情表象背后的人心之隔。

  文中的蕊秋担心九莉日后与舅舅争家产,写九莉送别蕊秋时的孤立和黯然,写九莉逃难时的心理描写,无一不在重申和点透孤独这一主旨。

  我们来看一段九莉差点儿被炸弹炸死的心理描写:

  “‘我差点儿炸死了,一个炸弹落在对街’。她脑子里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告诉人。告诉谁?难道还是韩妈?楚娣向来淡淡的,也不会当桩事。蕊秋她根本没想起。比比反正永远是快乐的,她死了也是一样。”

  生死之际,九莉竟没有一个可以安然提起的人,不得不说,她是悲哀的。

  张爱玲用平淡而自然的语言,写尽了一篇篇人心相隔的故事。这样的身世,读起来,又怎能不令人惋惜与心疼。

  从家庭关系来讲,母亲理应是和女儿关系最近的一员。可九莉的母亲却常年在国外游学,留给女儿的,就只有每次出门要带很多箱子以及潇洒远去的背影。对于这样无爱的家,九莉丝毫不留恋,甚至连暑假都不回家。

  当母亲去香港看她时,不是温柔的出现,而是“突然的出现”。母女两人在一起时也从不说悄悄话,永远都是面对一箱箱的行李、告别与背影。

  九莉在学校接触到了考瓦德的剧本和劳以德的小说,因此她和母亲的关系也绝非中式,而是非常开放的西式。

  可以说,她几乎没从母亲那里得到半点儿温存。乃至于,她拿到稿费后,曾向姑姑打听母亲养自己花了多少钱,最后折算成二两金子邮寄给对方——当然,这段也是据实而写,张爱玲真的还给母亲二两金子。

  可见母女之间的感情,有多淡薄。

  小说中写道:“从前的事凝成了化石,把她们冻结在里面。”原本就没有感情的母女,关系由此越加恶化下去,九莉甚至诅咒母亲说:“你自己将来也没有好下场!”读来真是令人身心俱凉。

  在写情感生活时,张爱玲是这样介绍邵之雍的:“文笔学鲁迅学得非常像”,有时眼里闪出“轻蔑的神气”,怎么看怎么不像个真正的知识分子,倒像有文化的流氓地痞。

  但就是这样的男人,九莉心动了。在他的甜言蜜语之下,跟他结为夫妻。

  《小团圆》采用纪实、自然的手法,全面展示出一个无耻文人丧失传统**价值、风流成性的个人特质。尤其是在感情方面,此人“耐不住寂寞”,在逃亡中还和众多女人发生关系。

  承认与否,胡兰成可谓是张爱玲一生中抹不去的败笔。

  料想写《小团圆》时,回首往事,张爱玲对自己亦是有痛恨和不甘的,所以在写《色戒》时,令易先生杀了救过他的王佳芝,她说:“就是我傻!”因为在现实生活里,无耻的文人胡兰成已经不止一次捣毁她的精神花园。

  早期的张爱玲在写作方面还非常重视读者的感受,她在《论写作》中说:“文章是写给大家看的,单靠一两个知音,你看我的,我看你的,究竟不行。”

  但写到《小团圆》,她更在乎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,再加上胡兰成《今生今世》的出版,她不要读者对那段故事有误解,只单方面地听胡成兰的叙说,于是就有了这部小说的诞生。

  在晚年,张爱玲曾说,“我现在写东西,完全是还债——还我欠下自己的债,因为从前自己曾经许下心愿。我这个人是非常Stubborn(坚强)的。”(引自《蝉——夜访张爱玲》)

  这也能很好地解释,为什么她一定要写这部《小团圆》。而通读全文,我们也能还原这种说法:张爱玲要还的债,一是对母亲的养育债;二是对恋人的情感债。

  张爱玲晚年写这本《小团圆》,我想,她只是为了纪念,为了抒发情感——这一生怀着热烈的一颗心,终未能等到真正的团圆,不如就像文中九莉说的:“等你二十五年我也老了,不如就说永远等你吧。”

  当爱已成往事,终究一切,只能烟消云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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